“律师-客户”特权（“保密特权”）是一个基本的法律概念，它保护客户与其律师之间通信的秘密性。企业必须了解这一特权。基于本特权，企业可以与法律顾问进行开诚布公的讨论，确保敏感信息的保密性，避免在法律诉讼中被披露。对于在复杂监管环境中运营的企业来说，“律师-客户特权”是管理法律风险和保护机密的重要工具。
本指南概述了“律师-客户特权”的主要原则、范围以及在商业环境中维护本特权的最佳做法。
1.什么是“律师-客户特权”？
“律师-客户特权”是一项法律原则，它保护律师与其委托人之间为寻求或提供法律建议而进行的加密沟通。这一特权确保客户可以与其律师分享敏感信息，而不必担心这些信息日后会在法律诉讼中或向第三方披露。
“律师-客户特权”的关键要素：
- 保密性：要适用特权，沟通必须保密。这意味着信息只应在律师和客户之间共享，不得有第三方参与，除非第三方的参与在沟通中是必要的（如翻译或法律助理）。
- 法律咨询：沟通的目的必须是寻求或提供法律建议。与所处理的法律事务无关的沟通，如商业建议或闲聊，不受保护。
- 客户与律师的关系：该特权仅适用于客户与执业律师（或其代表，如律师助理）之间的沟通。与非律师的沟通，即使与法律事务有关，一般也不享有特权。
2.“律师-客户特权”的范围
律师与客户之间的保密特权涵盖广泛的沟通内容，但并非绝对。该特权的范围有重要限制，了解这些限制是维护其保护的关键。
谁是客户？在公司环境中，"客户"指的是实体，而非任何员工个人。一般来说，“律师-客户特权”适用于公司的法律顾问与有权代表公司寻求法律咨询的员工（如高管或高级管理人员）之间的沟通。不过，除非所有员工都具体参与了法律事务，否则特权可能不会延伸至所有员工。
- 主题：交流必须具体涉及法律咨询。纯粹涉及商业策略、营销或其他非法律主题的对话不受保护。例如，如果公司高管向律师寻求一般的商业建议，这些沟通可能不享有特权。
- 文件和电子邮件：只要符合保密和法律咨询的要求，特权可适用于书面沟通，如电子邮件、备忘录或报告。但是，如果电子邮件的内容并非以法律咨询为目的，那么将这封电子邮件仅仅抄送给律师并不能使其内容自动享有特权。
3.“律师-客户特权”的例外情况
“律师-客户特权”有几种重要的例外情况。在这些情况下，特权可能会被放弃，或者根本不适用。
- 犯罪欺诈例外：“律师-客户特权”不保护为促进犯罪或欺诈而进行的沟通与交流。如果客户寻求法律建议以协助犯罪或掩盖欺诈活动，则这些沟通不享有特权。例如，如果员工向律师咨询如何向监管机构隐瞒非法活动，这些讨论不受本原则保护。
- 放弃特权：如果客户将沟通内容与“客户-律师”关系之外的第三方共享，则视为放弃本特权。例如，如果公司将享有特权的法律建议与外部顾问分享，而这些顾问并非是沟通所必需的，那么就可能丧失本特权。同理，将享有特权的电子邮件转发给与法律事务无关的员工也可能导致丧失本特权。
- 内部法律顾问注意事项：只要公司内部法律顾问是以法律身份行事，而不仅仅是提供商业建议，那么与内部法律顾问之间的沟通通常受“律师-客户特权”规则的保护。不过，法院可能会对内部法律顾问的角色进行更严格的审查，因为内部律师通常在公司内同时履行法律和商业职能。
4.维护“律师-客户特权”：企业最佳做法
为确保妥善维护“律师-客户特权”，企业在与法律顾问沟通时有如下几种最优做法：
- 限制披露：只与需要了解信息以协助处理法律事务的员工共享保密沟通的内容。避免在公司内部广泛传播法律建议，因为这会削弱保密声明的效力。
- 明确标注通信内容：与法律顾问沟通时，在电子邮件和文件上明确标注"律师-客户特权"或"保密法律意见"等字样，以表明信息受到保护。虽然仅有标注并不能保证特权，但它能加强通信的保密性。
- 将法律沟通与商业沟通分开：将法律讨论与商业策略讨论分开，避免混淆受保护的内容。如果一封电子邮件既包含法律建议又包含商业策略，则应考虑将法律建议单独分开，以维护特权。
- 尽早让法律顾问参与：在处理敏感或复杂的事务时，应尽早让法律顾问参与进来，以确保从一开始就征求法律意见并加以保护。这一点在政府监管或诉讼业务中尤为重要。
- 避免放弃特权：在与第三方（如顾问、会计师或供应商）共享特权信息时要谨慎。如果有必要让第三方参与法律讨论，应确保他们是在律师的指导下工作，并确保这些人物对法律建议的提供至关重要。
5.跨境情况下的“律师-客户特权”
对于跨国经营的企业，包括在美国开展业务的中国公司，由于不同国家的法律标准不尽相同，“律师-客户特权”可能变得更加复杂。
- 不同的法律体系：包括中国在内的一些国家不承认与美国相同的“律师-客户特权”。这可能会给从事跨境法律事务的公司带来挑战，因为与法律顾问的沟通可能不会在每个司法管辖区都受到保护。
- 国际诉讼：在国际诉讼或监管调查中，所保密的沟通内容可能受制于不同的披露规则。重要的是，要了解公司运营所在的每个国家的特权运作方式，并就如何保护跨境事务中的敏感通信咨询法律顾问。
6.特权与诉讼：保护你的法律地位
“律师-客户特权”在诉讼中尤为重要。如果公司面临诉讼或监管调查，沟通内容保密可以防止敏感的法律讨论在法庭上或取证过程中被披露。
- 诉讼保留：当预感到诉讼的发生时，确保法律顾问参与文件保存管理，并确加密沟通的内容得到妥善保护。及早实施诉讼保留有助于维护律师与当事人之间沟通的完整性。
- 取证要求：在诉讼期间，诉讼对手方可能会要求提供文件和通信内容。通过适当主张特权，公司可以不披露符合享有“律师-客户特权“的文件，从而保护其法律策略和保密沟通内容。
“律师-客户特权”是一项重要的法律保护措施，允许公司企业与其律师进行自由和保密的沟通。通过了解这一特权的范围和限制，企业可以确保敏感的法律沟通内容受到保护，降低在诉讼或监管调查中被披露的风险。企业应采用最佳实践来维护特权，包括限制披露、将法律沟通与商业沟通分开，以及在敏感事务中尽早让法律顾问参与。
对于跨国运营的公司，尤其是那些参与美国法律事务的公司，应当就如何在多个司法管辖区处理复杂的“律师-客户特权”问题咨询法律顾问，这对保护敏感信息和有效管理法律风险至关重要。